《楔子》

  霧氣氤氳,須彌山雲嵐交纏。入汪洋八萬四千由旬,亦出海面八萬四千由旬。根連后土萬旬,其山直上無有阿曲。生眾種奇樹,樹出眾香,妙奇香馥遍滿山林。土表遍佈沙金碎玉,偶有珍珠、珊瑚等寶相雜。

  七寶階道通達他化自在天,階道廣達六十由旬。挾道兩畔有寶牆、欄楯、羅網、行樹各有七重。華宇高閣,玉階寶臺,華燦可觀。楠木樓閣、寶玉臺觀,周匝圍遶著園觀、泉池。

  園觀遍植寶樹,生眾寶花葉。赤珠樹生瑪瑙華葉;水晶樹生琉璃華葉;硨磲樹者生眾寶華葉結琉璃果,光燦奪目。通透的天泉池底遍滿美玉、曜石,錦鱗自在悠遊,紅蓮、白蓮等異色蓮華花開甚繁。天風吹起,陣陣芳馥撲鼻,可悅人心。祥麟瑞獸,飛鳥奇禽,無數千種相和而鳴。

  魔居,於一向以莊嚴自處的天界宛若特例般的存在。看似吉祥莊嚴,卻極盡狹邪。起至魔君終至魔民魔國上下,均有張豔絕天下的花容月貌,富饒魔性的瞳仁散發著魅人心魂的獨特氣息。


  「華箭…華箭…」魔羅輕聲呼喚著,那對赤金色的瞳仁懾人心神。

  「妾身在此。我這就替你更衣。」

  稱為華箭的天女有著一頭宛如絲綢般柔順青絲,墨色長髮更襯顯她如霜雪般白皙肌膚。其額有著略帶粉色的白蓮花印,瞳仁帶著猶如琥珀般的光澤。

  「不急。妳大可慢慢來。」魔羅如春櫻般粉嫩的唇瓣微揚。

  魔羅信步走到柚木妝台前,望著水鏡端詳起自己的艷容。披垂的銀白髮絲如天間明月,皎潔明亮。華箭一手執著檀木梳另一手握著華髮仔細的梳理著。

  「為何一直看著妾身,是我臉沾了東西還是梳痛你了?」華箭望向水鏡,魔羅微揚的嘴角令她煞是納悶。

  「都不是。孤只是醉心於妳的美,妳的妍竟是如此目眩神迷。」那雙媚人的瞳仁看得不禁令人春心蕩漾。

  「瞧你這嘴…妾身可不記得曾餵你吃過糖蜜。」華箭盈盈笑著,風華絕代。

  「朕是真心的。讓這麼多人梳理過孤的頭髮,就獨妳梳理的式樣最得我心。」魔羅如白玉般的手指不安分地鑽入華箭的衣裙裡,上下游移。

  「就你心術不正。」眉蹙春山,調笑地說道。

  但魔羅仍舊不肯罷手,更肆無忌憚的愛撫著微翹的雙臀。華箭擱下木梳,熟練地纏起銀白的髮絲綰起髮髻。

  「好了。更衣你就自個來吧!」語畢,逕自別過身。

  「別走,我還是喜歡妳替我打理我的一切。」魔羅厚實的掌心緊握住華箭那葇荑般的素手。

  「拜託,請饒了我。別老用孩童的語調向我撒嬌…這使本座感到渾身難受。」華箭蹙起娥眉,微吐怨言。

  「好嘛!」魔羅斂起稚嫩的語調,自行換上繡飾著曼珠沙華的墨色錦織外衣,銀鑲月光石耳飾隱散著幽藍之光。

  「華箭,指上的王鑑好好收著。」

  「王鑑?!」華箭望向指結煞是納悶,那若青蔥的手指上卻不知於何時戴上了黑瑪瑙雕銀指戒。

  「如此重要的東西你理應好好收著,怎將它託付於我?」指上的指戒散著妖冶的光澤,其潛藏的魔力隱隱溢漏。

     「普天之下朕沒有可信任之人,唯獨妳…」

  「感謝你如此厚愛妾身,但這東西你還是該由你好好收著。」華箭試圖摘下指上的指戒。

  「就別費勁了,我下了咒妳是摘不下來的。」

  「我不要。快將這該死的東西從本座的手上摘下來,我可不想無端攪進麻煩。」華箭漲紅了臉,死命地拔著牢牢嵌在指上的王鑑。

  「就算寡人拜託妳,就只要保管到我入世歸來便可。」

  「好吧!妾身這就答應你。不過你可別貪玩,若是你滯留娑婆不返那我頭可就大了。」

  「朕,果真沒看錯人。不過妳可得小心提防惡極、惡者、殺者那三個傢伙。他們恐怕會趁我不在魔居這段時日謀竄皇位。」

  「我知道,我本就不喜歡那仨人。那干人等的容貌根本就是魔天的恥辱。」翦瞳自可看出華箭對於那干人有多輕蔑。

  「不過話說回來我似乎從沒見過惡極與惡者、殺者二人一同出現過。」

  「朕也鮮少見到惡極,或許他人孤僻些…」

  「朕今日與醫君有約,就先走了。」理理衣襟邁出房門,魔羅狡黠一笑。



  「那傢伙到底在笑什麼?」華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目送魔羅離去,直望著指上黑到發亮的王鑑發楞。

  「這東西不會真的脫不下來吧!」

  華箭試著摘下王鑑,瑪瑙戒並非像方才緊緊嵌著指節反倒輕易的摘了下來。赫然,一枚紙片自虛空翩然飄落。

  「這是?!」彎下腰,拾起紙片。

  "華箭、魔羅兩者諦結契約,成立。"契令上如此言曰。

  「這殺千刀的竟膽敢暗算本座~」艷容上怒色如含苞的牡丹乍現,緊掐著記言者捎來的契令。

  「利用言靈騙我立下契約,待他回來就有他好看的。」引燃炎火,將手中那只契令焚燒殆盡。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TO be continue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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